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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了,谁在鼓吹和信仰“游戏有害论”

时间:2025-08-01 19:55 作者:龙王的后代

2025年了,谁在鼓吹和信仰“游戏有害论”

臭名昭著的“雷电法王”杨永信,卷土重来了?

今时今日,在网上骂游戏是精神鸦片的,未必是偏执的家长,更有可能是年入千万的教育网红博主。

反对游戏成了一项热门生意——像这样的魔幻现实,还在这个世界上演。

很多人或许难以想象,妖魔化游戏的魅影,正在短视频上轰轰烈烈进行。在许多看不见的地方,年幼的孩子们仍旧被贴上“失败”“废了”“有病”的标签,被抓进形形色色的、美名曰矫正或特训的线下机构,接受“教育”。

在这场反游的“陷阱”中,有人不假思索地加入大军,将 “游戏有害” 奉为圭臬,把游戏视作不共戴天的仇敌,并为此掏出真金白银。殊不知他们深信不疑的观念,就是这些商业机构为了利益刻意制造和放大出来的认知偏见。

这个制造焦虑、蛊惑家长、把孩子拉入深渊的“商业闭环”,没有随着杨永信们的落幕而消失,反而“接班者”众。

“骂游戏”的赛道,越来越拥挤

“现在孩子躺在沙发上玩游戏,跟100年前人们躺在床上吸鸦片的姿势一模一样。”

“所有的游戏公司都是国外的,玩游戏的每一分充值,都是在给国外送子弹。”

“游戏就是‘电子毒品’。”

在一则短视频里,一位四十岁左右、情绪亢奋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台上大声嘶吼,怒斥游戏给孩子、给国家带来的“伤害”。这则短视频来自一个叫“琨哥说家庭教育”的账号,而在抖音,王琨也就是视频里的主讲人拥有几十个这样的账号,每个账号几乎都有骂游戏、讲述游戏危害的类似内容。

蒋丽就是王琨的一位忠实粉丝。作为一位妈妈,她的女儿上了六年级后,迷上了游戏,她曾多次当着孩子的面把手机摔出去,可无济于事。她在网上搜索解决的办法,无意中看到一个大V发的视频,当他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出游戏就应该被禁止时,蒋丽觉得自己找到了“病根”。

“中国一共3亿青少年,有2亿孩子沉迷手机,这样下去,这个国家是没有希望,这个民族是没有未来的”。王琨说的这句话,让蒋丽深以为然,她认为就应该让所有未成年人都禁止接触游戏,“游戏剥夺了孩子宝贵的时间和精力”。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些反游言论的背后是一个日渐壮大的、以夸大和传播游戏危害为目的的内容赛道和利益链条,巨额利益的驱使,让这条产业链上的人全然忽视法律法规,而教育,本应该是一件严肃的事。

“搞游戏产业的人,都应该判刑”、“只有将游戏定位为非法产业,中国的孩子才能恢复希望”,李阳经常在自己的账号视频里发表类似的观点,即使在《黑神话:悟空》被无数国人点赞、引以为傲时,他坚持称其“反映了民族的悲哀”。这位因家暴退出大众视野的名人,靠着对游戏的炮轰又重出江湖,在他137 万粉丝的大号中,一条批评游戏的短视频,点赞高达 8.5 万。

喊口号、骂游戏,反游戏内容带来的流量,正在造就更多的“王琨”、“李阳”,而靠着这波流量,他们能够实现“精准”转化、“高效”收割。

(王琨旗下在业/存续公司主体)

卖课是最常见的一个方式。李阳的训练营和线上课程,因不同地区价格设置不同,如2024年双语演讲冬令营为7天7夜3980元,2024年广东10天夏令营为15800元/人,如果亲授学位,价格达48000元。像王琨,线上录播课程,售价2980元,线下课程更丰富,有价格为29800元的“一代天骄”领袖班,还有敢包顾客一生的“精英圈”课程服务,售价高达39万8,拒绝讲价。

引流带货也很常见。一位叫“丽丽吖优选好物”的女性博主,反复发布自己去街上拉横幅的视频,上面写着“我强烈呼吁关闭所有的网络游戏,还祖国花朵健康成长”,另外也关心婚姻法等热点,主要视频内容则是分享食物、小商品,账号还醒目地挂着商品橱窗。歇斯底里地控诉游戏、谩骂游戏厂商、呼吁禁令,本质不过为了引流和变现。

在这场获客的游戏中,那些新型的戒网瘾学校自然不会缺席。它们有的直接主动下场,制作反游视频,吸引家长咨询,实现转化,有的则与反游自媒体“合作”,获得线上流量。

相比卖课,这些线下机构以帮助戒网瘾、戒游戏、性格培训、感恩教育等服务,精准迎合了家长的需求,攫取着更大的利益。

谎言、欺骗与违规

网上,一则《网络游戏对青少年的危害到底有多大?》的视频里,一个留着长头发、体型偏瘦的男孩,面容呆滞地坐在椅子上。这短短9秒左右的视频,突然流量爆了,2442个点赞、1.9万转发、7579个红心,评论高达1783条。

这条视频来自一个名叫正苗启德青少年特训学校。经咨询,该学校的训练分为6个月学制、9个月学制、12个月学制,价格分别为33800元、43800元、53800元。

而华南地区一家知名的“少年特训营”,也经常在抖音、快手发布视频,宣传游戏害人,虽然流量不多,可其负责招生的“魏教官”表示,从短视频找来的家长占一半,另一半是靠家长介绍和地推的传单广告。目前差不多有500来号人,“魏教官”称,“暑假时才是爆满的,一位难求,人员会特别扩充到1000人”。

从网红大V到各种线下训练营,他们凭借反游戏内容吸引流量,可以直接触及有需求的家长,继而用精心设计的谎言和骗局围猎家长,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掏钱。这些反游机构中,有大部分游走在违法违规的边缘。

如王琨、陈朝辉之流,“教育专家”不是真专家,“反游斗士”也不是真斗士。王琨,以前是讲成功学的,实际学历为“专升本”;陈朝辉自诩“哲学教育创始人”,可大学学的是市场营销,本人更是没有任何教育从业经验。其他在短视频中宣扬教育内容的反游自媒体,多数并未提供资质证明,也未认证为“教育自媒体”。

根据南方都市报报道,在短视频平台上的“家庭教育大师”,普遍存在“标榜了多重身份、且专业资质存疑、专业不对口”等问题。他们旗下相关“教育科技类”公司,并不具办学许可证,线下招收中小学生属于违规培训,极易产生纠纷与风险。在黑猫投诉平台上,输入家庭教育、网瘾戒断,投诉跟帖近2000余条,其中多起是戒网瘾卖课机构承诺退费却无法退款的维权案例。

在各种线下反游训练营机构中,经营资质不合规,涉嫌非法运营,更是一个极为普遍的现象。

以上面提及的正苗启德青少年特训学校为例,该学校在浙江、湖北、河南、山东、湖南等多地都开设了教育基地(分校区),从规模上看,算是比较大的教育类机构,但这么多开设的分校,却存在“共用一证”的违规现象。

根据《民办教育促进法实施条例》第二十三条:民办学校增设校区应当向审批机关申请地址变更;设立分校应当向分校所在地审批机关单独申请办学许可,并报原审批机关备案。而公开信息检索显示,正苗启德青少年特训学校除了湖北校区(汉川市正苗启德青少年特训学校)外,其他校区并未公示民办学校许可证,且湖北校区公示的许可证中的地址仅为汉川市。

此外,线下训练营机构普遍存在暴力现象。名为“创世魔训训练营”的机构,曾被爆出反复将孩子头部按进水里再拎起的暴力内容,它就是隶属于广西南宁创世教育咨询有限公司。

而它存在的暴力行为,也直指这些反游机构另一个更大的问题:机构以教育之名训练孩子,可它们的员工主要由退伍军人、兼职教师和临时工作人员组成,很少有人具备教育学、心理咨询等从业背景和资质。据教育部办公厅、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办公厅发布的《校外培训机构从业人员管理办法(试行)》,文件中提到,校外培训机构的教研人员若从事非学科类培训工作的需持相关的专业能力证明。

游走在违法违规的边缘,意味着巨大的风险,但这无人在意,因为背后的利益强烈驱使着他们铤而走险。

根据自媒体蓝字计划的估算,年收入超过600亿元的新型戒网瘾学校,叠加戒网瘾的短期训练营40亿,再算上“家庭教育”类网红大V的演讲与线下训练营,以及自媒体创作者的线上卖课、带货、直播打赏等收入,整个反游产业链一年的营收,超过700亿。

反游生意人与家长,一个巴掌拍不响

“2023年5月到10月,我被送到了一个特训学校,整整五个月,感觉生不如死,每天都盼着家里人回来接我,然而他们没有”,抖音上一位网友记录了自己的经历。被送进特训学校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头发剪掉,剃成统一的寸头,第一天,他看见了几个学生偷偷抽烟,被教官发现后屁股直接抽黑、抽紫,“此后我才发现,在这里打打骂骂是最常见的事,所有问题都靠武力解决”。

这里的学员年龄大的有二十多岁,小的甚至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一个班三十多人,挤在一间宿舍。“我见过有人想要喝洗衣液自杀,或拿头撞铁栏杆,而教官们草草处理后,照样继续改造”,每每回忆起那段时间,一股绝望之感仍然笼罩着他。

前几年,豫章书院的停办和立案,让此类戒网瘾机构的暴力行为有所收敛,可是精神攻击、精神控制等手段逐渐泛滥起来,又或者通过高强度的军事化训练,让孩子们学会服从。

没有人想再被送进去。所以,出来的孩子们表面上变得乖顺、听话,但是可能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们不会再对父母敞开心扉,甚至也找不到朋友去倾诉,任由心里的创伤放大。

有的家长意识到了,但可能悔之晚矣,有的家长甚至意识不到,还为孩子“改好”了而欣喜。

游戏背锅、家长掏钱、孩子成为牺牲品,“反游戏”产业链沿着这条逻辑线,反而使得曾经受到冲击的戒网瘾产业有了壮大的趋势。而当反游戏产业链催生出更多的商业利益,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个心酸的事实:

家长们转嫁责任,寄希望商业机构用几天、几个月还给自己一个好孩子的想法,制造着戒网瘾学校旺盛的市场需求;同时,也正是很多家长控制欲旺盛、缺乏好的教育方式,需要一个靶子、一个假想敌,也因此让反游戏内容成功博取流量。那些不规范、不合规的反游机构故而有了可乘之机。当他们拿着辛苦赚来的几万块钱,满眼期待,希望自己的孩子回来后能听话,好好学习、出人头地。结果,却可能是把孩子亲手推入深渊。

追根究底,将孩子身上发生的转变,都归因于游戏,本身就是一种错误认知,它所掩盖的是家长在家庭教育的缺位或失败。

将游戏当作“罪魁祸首”,攻击游戏,本质上是一部分家长对孩子游戏问题的极端发泄,这背后更多的是家长不愿意回头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努力去解决家庭和孩子的问题。

所以,他们宁愿相信那些以暴力来驯服孩子的机构,能让孩子通过“吃苦”转变思想,实现他们心中的“变好”。

这是部分中国式家长的“病”,但他们“生病”,吃药的却是孩子。

长期以来,游戏的污名化一直甚嚣尘上。从反游产业链上的两个重要角色,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游戏的污名化,或许并不只是一种社会对新事物普遍存在的固有认知,而是在一部分商业机构和部分失责家长共同裹挟之下的社会偏见。商业机构在巨大利益驱使下集体炮制“反游”极端观点,一部分家长则在家庭教育上失责后不愿反思,反而选择在“反游”之中获得自我宽慰。

因为相比反思自己、学会倾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游戏、埋怨孩子不懂事,显然更加简单。

正是这两股力量“击掌”,激起广泛声音,产生市场效应,使得游戏的污名化在舆论主流环境改变的情况下也未曾消失,所谓被家长谈之色变的“网瘾”,也可以说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产物。

但是,这一处在灰色地带的反游产业链,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家长用钱投票,依附在反游戏大军里寻求认同时,他们与孩子的距离,可能已经越拉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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